关于父亲节的意识是最近几年才有的事。
犹记得多年前的某一天,我独自出门去随意走走,路过地铁站内的一个便利店时买了一瓶水,看到在收银台旁边的小货架上摆着一叠卡片,我随手拿起一张看了看,简洁的卡片上并无过多的元素点缀装饰,仅是一只大手紧握着一只小手的图案占据了整张卡片的一半,在图案的下面是两句中英双语的「父亲节快乐」,在渐变色的背景下映衬着这样的简单图文,形成卡片的正面。而背面则是大片的留白用以书写寄语。或许是因为那时正临近父亲节,便利店免费提供这样的卡片供人给自己的父亲送去祝福。
结帐时我取了一张卡片带走,在路上常取出来看。那一刻我想起了我的父亲,他和母亲一起与我相距有二百多公里的路程。与此同时我也曾带着疑问地对自己说,或许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一个父亲吧?语言间带着许多的不确定性。那时的我一直是独自一人,生活在异乡的城市里,时常感觉到迷茫与孤独。尽管身边有朋友,工作中有同事,而且相处的氛围也不错,但那种深至内心的感受并非人人都能懂。于是我常常在闲睱时独自出门,看电影或是街头漫步,又或是听着音乐爬山,又或是独自去旅行看异乡城市的风景,看往来的人群,也看落单的自己。
随后这样过去了几年,似乎慢慢习惯下来之后懂得了享受独处的时光,逐渐变得淡然与坦然。直至我遇见了Z,感觉到自己的心开始有了着落的地方,不再到处漂泊。
后来我们走在了一起,然后结婚。再后来有了小朋友的出现,我成为了他的父亲。再后来的后来,我在幼稚园的门口等待着他放学,看见他手里拿着手工课上自己动手做的一捧花,欣喜雀跃地在队伍中有些急不可耐地想要冲出校园。老师点他的名字示意他往前走,和老师告别后在我跟前开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。每天放学接他时总是有许多的话要说,且并不在意我是否有在认真听,只想畅快淋漓地表达。仿佛积压了一天的话不吐不快。
他右手拿着捧花,左手还在不停地揉搓着什么,他告诉我是做手工时用的橡皮泥。我轻拉着他的书包,以此提示他注意眼前往来的车辆,不要冲冲撞撞。他给我看手里的花,并向我解释其中要表达的含义。捧花是用几支彩色的吸管插在白色的橡胶泥上,吸管的一端粘贴有他自己画的小小的人儿与花朵。中间的彩色条纹的那个人是我,他则是右边那个表情酷酷的像是在跳舞的橙色小小人。在他的旁边是一间有两扇窗的小房子,而最左边则是两朵花。用怀旧色的英文报纸包扎,小小的绸带蝴蝶结作为装饰,便是一束简单的捧花。这便是他的父亲节礼物。
我自然是欣喜和幸福的,无论是否有他的礼物,也无论在于有无所谓的父亲节。每当我看见他,就能感觉到心里安定了下来,尤其是当我牵着他那温暖的小手。而成为他的父亲,也是我此生莫大的荣耀。
那时候起我便对父亲节有了更强烈的意识。